金学曾说:“回首辅大人,礼部虽然占理,但这也正是礼部的刁钻之处。昨日杨用成交了六千两泰山香税银到太仓,今天就派人前来申请支银。这不是掐着咱户部的脖子做事吗?要说用银,京城五府六部几十个衙门,有哪个没有正当理由前来户部支银?如果这五千两银子给了礼部,不过今夜,全京城都知道户部开始放银了。到明日,你看吧,户部衙门就成了城隍庙的庙会。”
王国光听后说:“首辅已经讲过,礼部支银是关乎朝廷体面,这上头如何能讨价还价?”金学曾说:“部堂大人,恕卑职斗胆再讲一句,礼部此番咨文请银,仍是心怀叵测。”张居正感兴趣地抬起头:“究竟如何一个心怀叵测,你说说看?”
金学曾说:“京城吏、户、礼、兵、刑、工六部,要说最有钱的,还是礼部,它有三大块财路,一是天下僧道度牒的发放,事权归礼部,就此一项一年也能收起二万多两银子,这笔收入虽然要收归太仓,但礼部从中也有手脚可做。其二是各处佛道名山的香税银,也归礼部代收,过手的活水钱,可以先花了再说,这回杨用成正是如此行事,因此也不需卑职饶舌。还有第三项收入便是花捐,这完完全全不受监控,成了他礼部的私房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