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切都恢复了常态:水面没有任何异样,村里静悄悄的。上游的那位渔夫阿季背着鱼篓从我背后的路上走过。
“阿季,收成怎么样?”
“如今这年头,谁还去管收成啊……”他含糊地回答。
我注视着他的背影,他的背后拖着长长的一道黑影。我在心里说,这又是一位看得懂球形地图的村民。
我慢慢随遇而安了。因为说实话,再没有比在河边扳鱼的生活更为单纯和平静的生活了。有时河里会开来一艘轮船,但船上都是外地人,我对他们并不怎么感兴趣。我感兴趣的是这条沉默的河,还有村里那些祖先的事。我知道钻研我所感兴趣的这些事需要很大的本力和耐心。我每天来这里扳鱼,不就是锻炼自己的力量和耐心吗?难怪爹爹说业绩不重要,孟哈也说我家不会等米下锅!哈,我的误会多么大!但我仍然觉得自己还没能像孟哈那样进入有趣的事,我总在外围徘徊。有时我又怀疑这只是我一己的偏见,怀疑自己已经进入到了某些事物的内面。比如那种昏昏沉沉,比如那种视野模糊,还有听觉失灵等等,会是什么样的东西导致的?